《二胎妈妈向前冲》3-4

justhigh1314

第3章：把孩子送人吧

产后第二天，我妈血崩了。

0 ~! p: h5 D" o# z8 R/ u: G我外婆赶过来，我妈已经神志不清，昏迷不醒了。

我外公是赤脚医生，血崩虽然不多见，却也曾见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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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^9 A4 R! x( M7 T/ j外公判断，我妈这是气虚导致，产程过长，疲劳过度，损伤元气，气虚冲任不固，血失统摄，导致血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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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亲家公、亲家母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，我外婆坐在床边上嚎啕大哭：“我这苦命的女儿啊，我的宝贝女儿啊，你死了没人心疼啊，你男人可以续弦，妈只有你一个女儿，你那三个嫂子又都不是省油的灯，妈还指望老了，你来帮妈擦擦身子、换换屎尿布、喂口热饭、说些体己话，你可别忙着见阎王，快醒醒啊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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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个婆娘......这个时候添什么乱，赶紧喊魂啊！”外公忙不迭地催促外婆，外婆这才回过神儿来，有什么事情找这家人秋后算账，当下先救女儿要紧。

; v" {! ^7 }9 C* O; i8 t8 Q喊魂，在我们老家是对魂魄开始散去的人一种呼喊，有些在病床上神志不清的病人，听到自己的至亲呼唤自己，如果求生欲很强的人会慢慢产生意志，意志一旦产生，魂魄就回来了。

( `9 B5 c" e9 C& z% G+ c7 a外婆在妈妈床跟前，点燃了一支香，插在扫帚柄上，祈求扫帚娘娘将我妈的魂叫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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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T! Z  ?8 d1 U5 }! J- K' q迷糊中我妈听到外婆的声音：扫帚娘娘保佑啊，让阿花回来呀！

7 p- h# W3 A  D我妈迷迷糊糊中眼泪淌湿了一大片枕头。那晚外婆为我妈喊魂后，声带就拉坏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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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妈在我外婆的声声呼唤下，渐渐睁开双眼，慢慢苏醒。她大概是不想让别的女人睡我爸，当我妈，打她的娃。野花总比家花香，但是后妈总归不是亲妈，永远隔层纱，更别提能真心对待自己的孩子。村里头有户人家的孩子，自个儿亲妈贪慕富贵跟外面男人跑了，亲爹又娶了后妈，后妈还“一拖三”带来了两个拖油瓶。那孩子自打有了后妈，那日子简直就是灾难，三天两头的挨后妈揍，受后妈那两个孩子的处处挤兑。

, `6 a2 A3 v, g0 ?0 N“谢天谢地，女儿，你总算醒了，你吓死我和你妈了。”我外公不亏是见过世面的，这样的场面都能保持沉着冷静，转过身过我爷爷说：“亲家公，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院，不能拖了，再拖会出人命的。”

“好好好！”爷爷托人叫了一辆机动三轮车，将我和我妈送到了市里的大医院治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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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外婆不停地喊我妈的名字，生怕我妈的魂魄再散了。

我爸一路上紧紧握住我妈的手，想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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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E; k( u, B" U5 f) H* G: p而我，正贪婪地吸吮着妈妈的乳汁，妈妈的身子已经发紫、发青。外婆使劲儿搓着妈妈冰凉的手，一边老泪纵横，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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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t" Q' u/ Z$ p) Y* u我爸后来常说我没良心，“你妈当时都快没命了，你还要榨干她的乳汁！”

爸，你这是道德绑架！冤枉啊，我这是动物最基础的本能！

后来我妈好了，但是自此和我奶奶结了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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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自己血崩那天，想吃口热汤热水，奶奶和姑妈在外面有说有笑就，对她不闻不问，她自己拖着身子下了床，人还没站稳，就感到身下一阵暖流，地上一滩血迹，她大出血了，随后不省人事，失去了知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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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此到现在，我妈和我奶奶已经结了三十年的“血海深仇”。

2 c& x9 g1 ^4 g- Z: i* {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，一家人围着吃饭，气氛压抑，没人主动开口说话。妈妈住院花了大几千块钱，婆媳又结了梁子，我妈从那天起再没主动和我奶奶说过一句话。

) l2 t) _5 ^4 ^6 C9 Y# |# n“把孩子送人吧！”奶奶冷冷地丢下这句话，像冬天屋檐上的“冻冻钉”，又尖锐又寒冷的刺骨。

  P# b) G% I) ^) D& I一桌人木楞地看着奶奶。

, V8 F! H8 M* B1 O2 J& T“把孩子送到我姑妈家，她儿子是个瘸子，光棍一条，娶不到老婆，不过你们放心，这瘸子有‘打烧饼’的手艺，家里吃喝不愁，我姑妈就是平日里无聊，孤独的很，把孩子给他们家吧。”奶奶一脸的轻松，眼神里却很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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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！孩子是我的，你们休想把她送人！”我妈抱着我哭哭啼啼的往门外走。

我爸追了上去，搂住我妈，“阿花，我陪你回娘家住几天，这家最近冷漠的不像话！”我爸一脸护妻狂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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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e& H9 h* x5 v6 ~5 _# d5 @我奶奶彻底被激怒了，“你个浑小子，才多久啊，你就娶了老婆忘了娘。妈省吃俭用供你上学，好吃好喝的都先供你吃喝，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吗？你这个白眼狼......”

“妈，你对阿花就是有偏见，你不就是想要个孙子吗？我都说了，生儿生女不是阿花一个人的事情，妈，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呢？”

: B! N( t8 D6 }6 s# \, T我爷爷也是个情绪化的人，见我爸对亲妈态度不佳，我爷爷抡起拳头就要揍我爸。“孽障！羊有跪乳之恩，鸦有反哺之义，你连畜生都不如了。”

6 K; r5 m; ?. L5 d5 g- S+ R一下子院子里鸡飞狗跳，邻居们瞅着门看笑话，有的还嫌看不过瘾的，直接爬上了屋顶观望一场家庭狗血剧情。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带头，一群小孩竟唱起了儿歌《花喜鹊》——

# ~9 q) a" E# e“花喜鹊，尾巴长，娶了媳妇忘了娘，任凭娘在风中荡，呵护媳妇娘流浪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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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奶奶一气之下，顿时牛劲十足，奋力地抢夺我，我妈也使出了浑身解数，我的两只小膀子被拉扯的生疼，哇哇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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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L  W, \3 t6 @* o3 O0 f“砰！”我爷爷一个热水瓶砸在我爸头上，所幸里面没有开水，不然我爸这张玉树临风、潇洒倜傥的俊脸就此毁容了。只见一条血路在爸爸的额头顺延下去，渐渐的满头出血，场面很是恐怖，我奶奶晕血，直接倒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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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Z: k/ A/ [: I! n( u经过了一场家庭内斗，生活平息了一阵子。大家偃旗息鼓，这期间我奶奶的婆婆和我妈结成了联盟，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，我姥姥对我妈那是真好，好吃的好用的不给自己的孙女儿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准是我妈。日子久了，我妈又多出了两个敌人，我的两个姑妈。

) Q  h0 J  a" F( p, e我是1989年生，当年计划生育控管相当严厉，一旦发现偷生二胎，直接抄家，有公职在身的人员直接开除。

9 g3 P  ]4 u% f; M我们家就撞上了这枪杆子上了。

* @8 `! R7 p/ A2 P第4章：小二子出生了

我妈生我第二年，流掉一个二姑娘，听说已经成了人形，想来很是残忍。

% U" `3 H4 Z, @) Y! b相比没有资格出世的妹妹，我算幸运的了。

我妈骨子里自卑，典型的亚洲黄皮肤，甚至有些蜡黄，长相也较为普通，外头人都说我爸是“一块璞玉掉进了茅坑！”

这话虽然过于夸张，但是论长相，我妈的确是那种丢进人堆里，找不到的那类人。

有一天晚上，我爸在读沈从文的《边城》，我妈一边织毛衣一边打量我爸。

那晚，停电。

6 ~  l( F( A# x- n都说“灯下看美人，别有一番滋味。”，灯下看温润美男也如此。

在昏暗的煤油灯下，我爸那张俊美的脸显得更加英俊，他一双修长白皙的手，持一本书，让人立刻明白什么叫“腹有诗书气自华”。

我妈看得如痴如醉，浓浓的爱意像小溪一样在心里滋滋流淌。她发誓，要一辈子拴住这个男人。

- s# z- P3 @' `5 B: p8 y% ~“小波，咱们再怀一个孩子吧！”我妈两只灵巧的手飞快地织着毛衣，心中的羞怯化成两朵红云浮在脸颊上。

/ X# s# ?( Y7 i( B! `4 z  x7 q我爸没做声，一双清澈见底、乌黑发亮的深邃眼眸爱怜地看着我妈。

( `% Z3 q3 g5 V( y7 R我爸知道我妈想要生个大胖小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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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书，熄灯......

# R8 s! O$ `2 u; Z3 u没多久，我妈怀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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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J0 H' E( x. e我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，险些没了性命。第二年又怀了孩子，爷爷托人查了性别，查出又是个女孩儿，气得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包红塔山，接连抽了几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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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波，对不起，是我没用，没本事怀上儿子。”我妈哭哭啼啼，忙不迭地抹眼泪。

1 a3 ]4 C! `$ _: _; x' ~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，我爸倒是很吃这一套。我奶奶说我妈这是使得狐媚劲儿。

我爸受过高等教育的，生儿生女是男方女方共同决定的，基因在染色体上，而染色体一半来自父亲，一半来自母亲。

“阿花，别难过了，生两个招商银行不挺好的嘛！”我爸倒是很释然，他认为，所谓父母子女一场都是缘分天注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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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妈抬起泪眼，抽抽搭搭地哭：“什么银行？什么招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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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爸笑呵呵的向她解释：“招商银行就是指生女儿，生个女儿将来找个女婿，还能收很多彩礼，这不就是招商银行嘛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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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儿子呢？是什么银行？”我妈心情稍微舒缓，来了些许精神，满眼的求知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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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建设银行是指生儿子，你要给儿子盖房子、娶老婆，没钱只能向银行贷款，付银行利息，银行越建越多，这不就是建设银行嘛！”我爸说得眉飞色舞，哄老婆开心的本事还是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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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z- Q. _2 ?0 W* r  v9 R这就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，没文化的老公安慰老婆，顶多说句：“哭个球啊，我们回家再战，不信生不出个带把儿的。”

“噗嗤！”我妈破涕而笑，找了个有文化的男人，感觉自己学问一天天变得渊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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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妈打心眼里爱着我爸，她对我爸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来说：“始于颜值、陷于才华、忠于人品。”

: \* _- j) L3 |* ?( N" h  s, o这样的男人不配有后吗？这样的男人应该有个与他一样优秀、出色的儿子。

我妈笑容渐收，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我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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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爸说，当时他心揪了两下，预感到我妈要说点什么。

6 r) Y  E9 S* }9 O4 m“我想做掉她！”我妈指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，心中虽然不舍，眼里却带着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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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D7 B% Q4 c' y" r& L2 H! ^/ o我爸是个文化人，但是他却很相信缘分。这孩子与自己有缘，他万万舍不得夺了自己孩儿的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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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I# p9 I6 W7 B$ ~0 j“阿花，你疯了，你这样做不值当，伤人伤己！”

我妈一双泪眼婆娑：“小波，不给你留后，我心里愧疚，以后在家里也抬不起头，你就答应我这次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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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爸明白，大清朝虽然已经灭亡多年，但是传宗接代的旧思想还是牢牢束缚住女人，尤其是农村里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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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，你生静静的时候大出血，留下了一个病根儿，身子本身就弱，你经不起这折腾。”

我爸说得没错，当年可没有什么“无痛人流”的说法。女人堕胎，得做月子调养，因为身子会大伤元气。

% G- E3 J+ F- A6 m我妈亲昵地倚靠在我爸的怀里，像个怀春的少女，满脸娇羞：“小波，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吃苦，你有这份心就够了，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。小波，你这么好的男人，怎么可以没后？我不能做王家的罪臣......”

4 p& \1 M; d# c. w8 f/ A我爸听了这番话，心里一阵怜爱，更多的是心疼。“这有什么的，我们家又不是爱新觉罗，又没有皇位继承，生了儿子又能怎样？”

这时我爷爷进来了，刚才小两口的一番肺腑之言他都听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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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爷爷一把握住我妈的手，想想不得体，又尴尬地松开。满脸堆笑道：“阿花啊，我的好儿媳，爸就指望你向列祖列宗交代了。好孩子，爸先替祖宗谢谢你......”我爷爷做了个叩谢的动作，被我妈受宠若惊地扶起来。

我爷爷是当地著名的教师，后来还当了校长，桃李满天下，也接受过新文化思想的熏陶，但是深入骨髓的封建社会那一套理念并没有拔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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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我们家祖籍是苏州人，祖上是皇帝跟前的红人，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。经历了历史的变迁，战争逃亡到这座村子。村子里基本上都姓王，追述到从前，多多少少都有些沾亲带故。所以村子里的男子娶妻生子，都是到附近村子找媳妇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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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K4 L- G. R3 R我爷爷说，我们家是名门之后，虽然家道中落，最后沦为平民，但血液里仍然流淌着高贵的血液，我们老王家，必须有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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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1991年，我弟弟出生了，“健”字辈，取名：王健灏，小名，浩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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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G1 i9 R1 I' {6 n7 {“灏”字典里是水势大、水无边际的样子。

1 n0 h' a" c& i我弟弟出生那年家乡发大水，雨水不断，解放军在我们村进行了数日的防洪救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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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弟弟五行又缺水，爷爷就给他取了个“灏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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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O  P5 ?2 a: _9 {" H7 g我弟是躲在外婆家生的，当年计划生育查的相当严，我有个闺蜜也是偷偷摸摸生的，至今都喊亲妈叫“姑妈”，当时瞒天过海，免去了一笔巨额罚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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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H4 u5 Y, e: K4 H我们家没这么幸运，外婆家距离我们村子太近了，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。很快计划生育队就查到了我们家。

我们家的家具、我的玩具......家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计划生育队拿去充公，额外罚款了八千块钱，我爸还丢了公职。念在我爷爷多年来对家乡教育做出的杰出贡献，生育办扣除了我爷爷三年的薪水作为惩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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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八千，小八千......”我妈摇晃着摇篮里的我弟，露出慈母般的微笑。

家里那会儿真穷啊，我爸没了工作，我妈全职带娃。我爷爷三年无薪上岗，一下课就到食堂捡地上的米粒、剩菜回家喂猪、喂鸡，我奶奶在学校门口摆了个摊“炸油饼”，勉强贴补家用，还要负担我两个姑妈的学费、生活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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